赤霞关的黎明是被铁甲碰撞声惊醒的。
风雪暂歇，霜气却凝得更重。演武场上，新兵们呵出的白雾与晨光交融，铁弓绷弦的嗡鸣刺破寒意。林衔月抱臂立于将台，玄甲未着披风，任凭霜花缀满肩头。昨夜宴席的甜腻果香仿佛还黏在齿间，而今日——她眯眼望向营门处徐徐而来的青色身影——才是真正的交锋。
沈砚清踏着未扫的积雪走来，银狐裘下依旧是一丝不苟的七品官服。他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张副使，那厮正搓着手呵白气，靴底碾着冰碴发出恼人的碎响。
"特使来得巧。"林衔月突然扬声，惊起檐上几只寒鸦，"正赶上弩手试箭。"她指尖一抬，三十步外的草靶瞬间被三支铁箭钉成刺猬。破空声未散，又故意冲沈砚清歪头一笑: "京城可没这等野趣吧?"
沈砚清凝视着草靶上仍在颤动的箭羽，忽然轻笑: "将军说笑了。"他袖中指尖轻叩昨夜被酒渍晕染的密函，语气温软如初雪，"砚清倒想讨教， 只是身子孱弱，恐让将军和众位将士们见笑。
江清适时上前一步，宽袖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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