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青溪县的第七天，他们在河间府的驿站歇脚。暮色像块浸透了墨汁的棉絮，慢悠悠地压下来，将驿站的灰瓦染成深黑色。沈砚站在廊下，看着赵虎将最后一匹马牵进马厩，寒风卷着枯草屑打在脸上，带着北方冬日特有的凛冽。
袁大人的密信送出去了? 沈砚回头问苏夜。后者正用布巾擦拭着那把柳叶刀，刀刃在油灯下泛着冷光，映出他眼底的疲惫。
托驿站的驿丞送走了，用的是巡抚衙门的火漆。 苏夜将刀入鞘，不过这一路过来，总觉得有人跟着。
沈砚的指尖在廊柱的裂纹上摩挲着。从青溪出发至今，他们已经换了三次路线，避开了所有官道，可夜里总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像附骨之疽般甩不脱。是锦衣卫的影子卫。 他低声道，魏忠贤养的死士，专做追杀密探的勾当。
张灵月端着三碗热汤从偏房走出来，素色的布裙下摆沾了些泥点，却比在张府时挺拔了许多。这几日她跟着学了些基础的防身术，夜里守在驿馆门口时，手里的短刀握得比谁都紧。沈大人，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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