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到,我的玄狐觉醒了上古血脉,用新生的条尾巴为我铺路,让我坐上了狐族女君之位,权势滔天。
而她的九尾丈夫为了炼情劫将她剜心剔骨,她不甘心,临死前用一把淬毒的匕首杀了我。
重生回到了结契那天,妹妹死死抱住断尾狐狸,得意地冲我冷笑:
这次,泼天的富贵该是我的了
我懒得理她,转身走向狼族的接亲队。
她不知道,上一世,玄狐能赢,靠的可不是他的尾巴。
而是我……
偷学的狼族兵法啊。
1、
我的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低头看去,一柄淬毒的匕首正插在我的心口。
握着匕首的,是我那奄奄一息的白瑶。
九尾天狐要渡情劫,所以将她剜心剔骨,我得知消息匆匆赶来想救她一命,结果她却想杀了我。
此时的她心口被剖开,鲜血淋漓,站都站不稳,可那双眼睛里却满是扭曲的快意。
她不恨剜她心骨的九尾天狐,却要杀我,我觉得讽刺得一句话说不出。
阿姐……你以为你赢了?她咯咯笑着,嘴角溢出血沫,你抢了我的玄狐……抢了我的地位,可最后……你还不是要死在我手里……
我死死攥住她的手腕,可毒素已经蔓延至全身,眼前阵阵发黑。
不远处,九尾天狐正冷眼旁观,而我的玄狐,那只曾为我横扫千军的尾妖君,此刻却被九尾天狐的幻术困住,无法靠近。
我……从未抢过你的东西。我咬牙道,是你自己……选了九尾天狐……
闭嘴她尖声嘶吼,若不是你暗中勾引玄狐,他怎会为你拼命?父母偏爱你,族老看重你,连玄夜都只认你为主……凭什么?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我的皮肉,怨毒如蛇。
我恨你……我诅咒你……永生永世……不得好死……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体软软倒下。
我踉跄着后退,毒素侵蚀心脉,视线逐渐模糊。
最后的意识里,玄狐终于挣脱幻术,朝我奔来。
可已经来不及了。
……
2、
阿姐,该你了。
白瑶甜腻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我猛然睁眼,发现自己正站在狐族祭坛中央。
四周狐火燃烧,族老们手持骨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这是……契约仪式当天?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光滑白皙,没有血迹,没有伤痕。
重生了?
阿姐莫不是吓傻了?白瑶掩唇轻笑,眼底却藏着势在必得的得意,既然你迟迟不选,那妹妹可要先挑了。
她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向祭坛右侧,那里蜷缩着一只毛色斑驳的断尾玄狐玄夜。
我瞳孔骤缩。
前世,她抢走了九尾天狐,而我被迫选了这只断尾玄狐。
可这一世……她竟然主动选了玄夜?
玄夜警惕地抬头,琥珀色的竖瞳冷冷盯着白瑶,断尾处还渗着血。
我太了解这只玄狐了。
前世,他刚被契约时,曾因一块生肉不够新鲜,就咬断了伺候他三年的小妖的喉咙。鲜血溅在洞壁上,三日未干。
有一年冬夜,我因修炼过度昏倒在雪地里。
他明明看见了,却悠闲地蹲在树梢舔爪子。
直到我快冻死时,才甩着尾巴把我拖回洞府,不是出于怜悯,而是契约者死了会很麻烦。
最可怕的是,他比修炼无情道的九尾天狐更无情。
九尾天狐剜心炼丹,至少还会给白瑶一个痛快。
而玄夜......
我永远记得那个叛徒的下场。
那是个试图给我下毒的侍女,被玄夜发现时,她刚把毒药倒进我的茶盏。
玄夜当时正在晒太阳,连眼睛都没睁开,尾巴尖却突然缠住她的脚踝。
主上饶命侍女尖叫,奴婢是被逼的
玄夜懒洋洋地掀开眼皮,琥珀色的竖瞳在阳光下像融化的金子。
他歪头看我: 杀吗?
我摇头。
他笑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笑,尖锐的犬齿闪着寒光,像是终于等到有趣的玩具。
三日后,侍女被发现在狐族祭坛上。
她还活着。
只是全身的皮被完整剥下,像件衣裳般挂在祭坛中央。
玄夜用妖力吊着她的命,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皮被野狗撕咬。
这才叫惩罚。他当时趴在我膝头,尾巴愉快地摇晃,你说是不是,主人?
......
此刻,白瑶正得意地抚摸玄夜的断尾。
她不知道,指腹下的每一道伤痕,都是玄夜故意留下的,那是他上个月屠杀一整个狼族部落时,嫌对手太弱,自己撕出来的伤口。
玄夜眯着眼任她抚摸,尾巴尖却危险地轻摆。
我知道这个动作,他在计算从哪个角度咬断她的喉咙最省力。
阿姐,你可别后悔。白瑶冲我甜甜一笑,指尖划过玄夜的脊背。
玄夜的瞳孔骤然缩成细线。
我几乎要笑出声。
上一世我花了十年才让玄夜勉强容忍我的触碰,而白瑶居然敢这样捋他的毛?
妹妹喜欢就好。我温柔地后退,只是……记得别在月圆之夜靠近他。
这是唯一的忠告。
毕竟,前世第一个月圆夜,玄夜就撕碎了我三个贴身侍女,因为她们吵到他睡觉了。
白瑶不屑地撇嘴,显然没放在心上。
玄夜突然抬头看我。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深不见底,竟带着几分……玩味?
前世若非我偷学了狼族兵法,暗中布局,根本压不住他的凶性。
可白瑶不知道。
她只看到前世玄夜为我横扫千军的威风,却不知那是我用尽手段才换来的结果。
阿姐,你还是操心下自己吧。她漫不经心地用指尖抚过了玄夜的耳尖。
玄夜猛地呲牙,险些咬断她的手指。
3、
她惊叫一声,慌忙缩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静静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忽然笑了。
我轻声道,毕竟……这泼天的富贵,合该是你的。
她狐疑地瞪着我,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平静。
父母在一旁皱眉: 白璃,你妹妹既选了玄夜,你便去选九尾天狐吧,莫要耽误吉时。
前世,他们也是这般偏心,逼我让出最好的选择。
可这一世……
我转身,径直走向祭坛后方,那里站着狼族的接亲队伍。
我选狼族。
全场哗然
胡闹父亲厉喝,狼族凶残暴戾,岂是良配?
白瑶也尖声嘲笑: 阿姐莫不是疯了?那群野蛮畜生,连化形都不完全
我没有理会,只是看向为首的狼族首领狼王苍溟。
他银发如雪,一双幽绿的狼瞳冰冷暴戾,周身萦绕着血腥气。
传闻中,他曾撕碎过三任未婚妻。
可我知道,他才是真正兽世大战能赢的底牌。
契约。我朝他伸出手。
他眯起眼,审视我片刻,忽然低笑一声,尖锐的犬齿若隐若现。
不怕死?
我迎着他的目光,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划,鲜血渗出。
试试看?
他眸色骤深,猛地攥住我的手腕
契约成立。
白瑶抱着玄夜,脸色难看至极。
装模作样她咬牙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在狼族活几天
我看着她怀中的玄夜,那双竖瞳正阴森森地盯着我,仿佛看穿了什么。
我唇角微勾。
这一世,我可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4、
狼族的领地比我想象中更荒凉。
嶙峋的黑色山岩间,冷风呼啸,月光如刀。
狼群在暗处蛰伏,幽绿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烁,像漂浮的鬼火。
狼王苍溟走在前面,银发被风吹得凌乱,背影挺拔如刃。
他没有回头看我,也没有说话。
从契约仪式结束到现在,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过我。
我沉默地跟着他穿过石林,靴底碾碎了几根白骨。
他的住处比想象中简朴。
没有狐族奢华的帷帐,没有精致的熏香,只有一张石榻,一张粗木桌,和满墙的兵器。
他解下佩刀扔在桌上,终于开口:
你可以睡榻。
声音冷得像冰。
我挑眉: 那你呢?
我守夜。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叫住他,契约已成,我们不该谈谈?
苍溟脚步一顿,侧过脸看我。
月光从洞口斜斜照进来,勾勒出他锋利的轮廓。
那双狼瞳在暗处泛着冷光。
谈什么?
比如,你为什么答应契约?我直视他的眼睛,狼族明明不需要联姻。
苍溟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嗤笑一声。
你们姐妹斗法,拿我当棋子。他嗓音低沉,我不占人便宜。你要是不愿意,现在解除契约还来得及。
原来如此。
他以为我是被白瑶逼得走投无路,才随便抓个狼族当挡箭牌。
我忽然笑了,他还是和上一世一样可爱。
谁说我不愿意?
他皱眉。
我缓步走近,指尖轻轻划过他扔在桌上的佩刀,刀柄缠着破旧的布条,隐约透出血迹。
这把刀,是狼族大将银鬃的遗物吧?我抬眼看他,三年前北境之战,他一人守关,被妖族大军围困七天七夜,最后力竭而死,死前用这把刀斩了敌将首级。
苍溟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怎么知道?
我没有回答,转而指向墙上挂着的地图: 狼族校场的布防图,第三道防线有漏洞。如果敌军从东侧峭壁偷袭,你们的哨岗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的呼吸明显变重了。
还有这个。我拿起桌上的一卷竹简,《狼族兵法·第七卷》,这里有个错误,夜袭战术不该用火把信号,太容易暴露。
苍溟猛地抓住我的手腕
你到底是谁?
他的力道大得惊人,我的腕骨隐隐作痛。
但我没挣扎,只是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
我偷学过你们狼族的兵法。我轻声说,但只能躲在暗处偷看,从不敢光明正大地走进校场。
他的手指微微松动。
我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指尖按在他脉搏处,那里有一道暗红色的咒纹,被护腕遮着,是狼族世代相传的诅咒,我想帮你解开这个。
他的表情终于变了。
6、
狼族的诅咒,源于千年前的一场背叛。
血脉越纯正的狼族,受到的压制越强,这也是为什么狼王苍溟明明实力强悍,却始终无法带领狼族崛起。
前世,我花了五年时间才研究出破咒之法,但不等我给他解除,就先死了。
而这一世,我咬破指尖,将血滴在他腕间的咒纹上。
以血为引,以契为约……
咒纹开始发烫,苍溟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
但他没有抽手,只是死死盯着我。
你确定要这么做?他嗓音沙哑,一旦诅咒解除,我可能会失控。
我笑了: 那就试试看。
话音未落,咒纹突然迸裂
狂暴的妖力如飓风般炸开,洞府内的兵器剧烈震颤。
苍溟的银发无风自动,瞳孔彻底变成兽类的竖线。
下一秒,他猛地将我按在石壁上
尖锐的犬齿抵住我的喉咙,滚烫的呼吸喷在我颈侧。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你不怕我撕碎你?
我仰头看他,指尖抚过他染血的唇角。
你会吗?
他僵住了。
7、
诅咒解除后,苍溟对我的态度微妙地变了。
他开始允许我进出校场,甚至亲自教我狼族的战技。
手抬高。他站在我身后,握着我的手腕调整姿势,狼族的刀法讲究力道,不是你们狐族那些花哨的把戏。
他的胸膛贴在我后背,体温透过衣料传来。
这样?我故意往后靠了靠。
他呼吸一滞,随即惩罚性地掐了下我的腰: 专心。
我笑出声。
有时候,我会在书房待到深夜。
苍溟起初只是冷眼旁观,后来渐渐会在我睡着时,把毛毯扔在我身上。
再后来,某个雨夜,雷声轰鸣。
我抱着竹简在书房打盹,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把我抱了起来。
……苍溟?我迷迷糊糊地睁眼。
他抿着唇没说话,只是大步走向寝殿,把我放在榻上。
我拽住他的衣袖: 你去哪?
守夜。
外面在下雨。
狼族不怕雨。
我叹了口气,往榻里挪了挪: 上来。
他僵在原地。
只是睡觉。我无奈,我保证不碰你。
他盯了我半晌,最终和衣躺下,背对着我,脊背绷得像张弓。
我偷偷笑了,伸手戳他的后背: 你紧张什么?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声音沙哑:
……睡觉。
8、
苍溟的刀锋划破晨雾,在空气中留下一道凌厉的残影。我站在校场边缘,指尖凝聚妖力,将一枚飘落的枫叶钉在十丈外的箭靶上。
力道够了,准头还差些。苍溟收刀,走到我身后,大手复上我的手背,调整我拉弓的姿势。他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尖,带着淡淡的松木气息,手腕再沉三分。
我依言调整,箭矢破空,正中靶心。
进步很快。他唇角微勾,冷峻的眉眼难得透出一丝赞许。
自从解开诅咒,苍溟的实力暴涨,狼族在他的带领下接连攻占了三处妖族要塞。而我借着狼族的资源,不仅将前世偷学的兵法融会贯通,还开始修习狼族秘传的箭术。
远处,狼族将领苍牙大步走来,抱拳禀报: 主上,东边哨岗抓到一只狐妖,说是白璃姑娘的妹妹。
我和苍溟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了一丝警惕。
白瑶被两名狼族战士押进来时,早已没了当初契约仪式上的骄矜。
她衣衫凌乱,露出的手腕上布满青紫掐痕,原本娇艳的脸庞瘦得凹陷,唯有一双眼睛仍燃烧着扭曲的妒火。
阿姐真是好手段。她盯着我身上华贵的狼族战袍,嗓音嘶哑,连凶名在外的狼王都被你驯服了。
苍溟坐在主位上,冷眼旁观。
我慢条斯理地擦拭箭矢: 玄夜和你怎么样?他的断尾?
这句话像刀子般捅进她心口。
白瑶猛地扑到案前,指甲抠进木纹: 你早知道是不是?那畜生根本不会觉醒尾他每天都要喝我的血,还把我……
她突然噤声,浑身发抖。
我垂眸掩去眼底的冷意。
前世我花了十年才让玄夜勉强收敛凶性,而白瑶这种只会索取掠夺的性子,怎么可能驾驭得了他?
白瑶突然转向苍溟,眼中泛起泪光,声音娇柔似水: 狼王大人,我阿姐最会骗人,您千万别被她蒙蔽她当初连自己亲妹妹都能算计……
她说着,指尖轻轻抚上苍溟的手臂,狐族天生的魅术悄然释放,带着甜腻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