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入夜什么意思

拂晓入夜什么意思

作者: 诺槿

言情小说连载

主角是乔卿璇幸以橙的言情小说《拂晓入夜什么意思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言情小作者“诺槿”所主要讲述的是:江子宸害乔卿璇进过两带电子监控的讯问第一被迫涉她初生牛犊不怕他的审讯技于她是锦上添他们是队却是不能坦白的关时隔六第二她再度成为涉案曾经的技变成救命稻他们却成了对如果做队远离也不能保护我于暗夜而穿过荆破晓只为守护01.乔小这个问很难回答吗?乔卿璇摩挲黑巧的指尖一眼神聚看向对面女脑海瞬间划人血馒头、...

2025-06-07 13:13:33
江子宸害乔卿璇进过两次,带电子监控的讯问室。

第一次,被迫涉案,她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的审讯技巧,于她是锦上添花。

他们是队友,却是不能坦白的关系。

时隔六年。

第二次,她再度成为涉案人。

曾经的技巧,变成救命稻草。

他们却成了对手。

如果做队友,远离也不能保护你。

我于暗夜而来,穿过荆棘,破晓只为守护你。

01.

乔小姐,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乔卿璇摩挲黑巧的指尖一顿,眼神聚焦,看向对面女人。

脑海瞬间划过,人血馒头、娱乐至死、没有底线的咒骂。

低血糖造成的耳鸣持续地响,情绪倦怠到极致,她用力扯着眉骨缓解太阳穴酸胀,克制因周旋造成的厌烦,控制着不迁怒别人。

脑海快速过滤,回忆。零星里拼凑出关于那个雪夜,他轻柔的声音与模样。

放心,刑事询问和讯问不同,他们只是依照流程传唤,对我们做程序询问,不会欺生。你现在的恐惧只是对未知的恐惧,不是案件本身,别怕。

询问?讯问。

不好意思,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这只是一场以我本人自愿为前提的非正式询问,而非讯问。请问,你刚刚带有映射、指控的提问方式,会不会过界了?乔卿璇将问题踢还给对方。

说完,乔卿璇也没再看她,兴致缺缺地放下手中黑巧。掌心余温透过包装,化掉的巧克力软塌塌,她懒得去碰。

幸以橙耳根泛红,很快调整好情绪想要回击,余光瞥向被乔卿璇嫌弃的巧克力,短暂走神。

橙~乔卿璇神色落在幸以橙旁边的司湛身上,司湛以为她不知道幸以橙全名,刚想开口。

乔卿璇示以友好微笑,先她一步,快言快语。橙副是吧。

司湛微张的嘴,默默闭上。

你刚刚的问题,不难回答。文章所造成的舆论,和石乾跳楼有没有关系?嗯~如果你的问询,让涉案人不舒服,万一她想不开。不知道这种情况,橙副在大众视角下,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司湛内心高呼,绝杀呐这是,感激她出手解围。偷瞄了眼幸以橙红白相间的脸,她尽量缩小存在感。

哦,对了。我是个外行,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问询和讯问不同,你们也别欺生。乔卿璇倨傲地冲着幸以橙微微一笑,眼底尽量克制,隐秘的不屑。

好厉害的姑娘,有格局,不好惹,但不泼辣。刑季淮双手环抱,对远程接口里刚刚发生的那一幕,犀利点评。

吱嘎一声,远程观察指挥终端办公室的门从外面拉开。

看见来人,刑季淮一愣,你怎么来了?不是明天还有一天?你这好不容易休一次假。哎哟不是,我说江大队长,咱们建安市刑侦支队,它没你,也倒不了。

江子宸神色贪婪地,盯着远程接口里,那张日思夜想的脸,眼底一闪而过的自责和心疼,双向夹击。

刑季淮狐疑打量,低头看见他手上拎着的袋子,装着熟悉的巧克力。

半个小时前,乔卿璇对着刑事询问她的幸以橙,请求工作人员去她包里拿一块黑巧,说她低血糖犯了。

两分钟后,巧克力送进去,被询问的人和询问人,脸色都不好看。

刑季淮咬了一下嘴唇,重重清了声嗓子,我说怎么一块巧克力,咱们橙副,脸色大变,合着送进去那块,也不是人姑娘要的那块啊。

江子宸没搭理他的调侃,弯腰从袋子里拿出冰镇的巧克力,放进冰箱里。

宸哥,怎么着,认识啊。她那句,『问询和讯问不同,别欺生了。』要注意方式方法,不是你会上常提的审讯要注意语言技巧。

江子宸拿起桌上的密封文件夹,递给刑季淮。

刑季淮收起玩味,脸色越看越阴郁。

左知婷,这名字怎么那么耳熟。

08 年雷山县新婚妻子走失案。江子宸提醒。

对,我记得那个案子还是个区域合作办案,既然真正的左知婷 14 年前就失踪了,那这个和石乾同居的左知婷是谁?刑季淮颈后发凉地问。

乔小姐,我知道你能言善辩。在这个地方,巧嘴救不了你,我再问你一遍,你认识左知婷吗?幸以橙目光如炬,凛若冰霜。

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

好,你说你不认识,那石乾为何指控你要逼死左知婷,又逼迫他,让他无生路可走,只能一跳了之?你有没有为了流量,为了博人眼球,罔顾他人性命。石乾跳楼前最后见的人是你,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02.

乔卿璇脑海一片混乱,她手肘撑住桌面,指尖用力抵住太阳穴。

满脑子不断重复石乾的话,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乔卿璇,你不是始作俑者,你是帮凶。

帮凶,帮凶,帮凶。

乔卿璇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前脚上天堂,后脚下地狱。

YH 办公室。

卿姐再出爆款,相关话题度破千万。

这不是最难得的重点,重点是被官方号转发表扬,形成热潮,良性引发全民讨论的关注度。这个长尾效应直接让下半年的广告商排队预约,今天主编办公室那电话都被打爆了。

卿姐今晚请客。

乔卿璇应下,司婧笙踩着高跟鞋得意地走过来,乔采编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还行。

哼,希望你一会儿也能这么笑得出来。天台有人要跳楼,点名说,要见你。

乔卿璇转身,膝盖磕到椅子上,惯性让她上半身失去平衡,她下意识用手肘撑地,司婧笙伸手托住她手腕,避免她摔出去。

谢谢。

没想帮你,只是不想看你摔得太惨。看她快要消失的背影,司婧笙小声嘀咕,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当是去凑个热闹。

天台。

你来啦。

对,我来了。我听说你要见我。你是,石乾?单雁的儿子?

乔卿璇看他坐在天台边上。

三月,不出太阳,天气阴沉沉的,顶楼的风呼呼作响,吹得人格外冷。

乔小姐,你今天似乎特别紧张。石乾嘲讽地笑了笑,精瘦黝黑的脸庞看起来有几分诡异。你在害怕?害怕我吗?一个名利双收的职场女精英,也会害怕我这种人?

乔卿璇努力克制自己的慌张,深吸一口气。

请问你是哪种人?

你是哪种人,我不太关心。但我知道你今天站在那,消耗的公共资源,足以证明,你不是个理智的人。

有什么问题,不能坐下来,好好聊。有什么问题,非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去解决?

你不懂,你永远不会懂。石乾突然情绪失控,冲着乔卿璇吼。

对,我不懂。你不说,我为什么要懂。还是说,你来找我,我拒绝和你当面沟通,你要用这种方式。乔卿璇指甲掐进肉里,用麻痹克制疼痛,迫使自己要理智。

对,我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报复你,让所有人骂你。石乾慢慢站起来,在栏杆边缘来回踱步。

骂我能解决问题?骂我,你心里就平衡了?骂我,那些原本你听到的指责,就消失了?我告诉你,石乾,不会,你下来,有什么困难,我们可以沟通解决。

是,也许你说得对,乔采编没经历过,不被期待的感觉吧?

乔卿璇,27 岁,建安大学高材生,大三作为交换生去舟大,毕业后进入舟安 YH 杂志社分部实习一年,三年后调回建安总部。

外公,知名国学大学郁颜清,新儒家代表人,一生致力于传统文化建设和传播。

你到底想说什么?乔卿璇忍着恶心和耳边呼啸的风声,扯着嗓子朝他喊。你不要在那里走来走去,别真的掉下去。

石乾回头,看了一眼楼下密密麻麻的人。他们恐慌着,忙碌着,指点着上面,从没有哪一刻,他的感觉这样好。

乔卿璇看他状态不对,想要往前走。

你别过来,你过来,我立马跳。

好好好,我不过去,你也别冲动。

原来,被人重视,是这种感觉,真好。

这一秒他内心极度的快感和被人放在手心上的满足,让他通身舒畅,眼底残留的兴奋凝聚成一抹嗜血的疯狂。

乔采编,像你们这样出身世家,从小接受良好教育,没有被父母分走爱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我的痛。

你一篇文章说『以房养老』对现在的老人是保障,就要把我的房子抢走。

我已经不奢求他们的爱,为什么,为什么连这最后一点东西都要抢走。

不仅是我的,还有她的,她那么好,那么可怜。你为什么,要三番两次打破我的幸福?

三番两次?乔卿璇很快抓住重点,如果没记错,我和你这应该是第二次见面?我追踪我市『以房养老』的老人意愿报道,这么长时间,去你家很多次,每一次都只有你母亲一个人在家,你为什么说三番两次?还有,她是谁?你在指谁?

男人死死地盯着她,眼底涌动一层晦暗不明的情绪。如海浪,一层一层将人剥离,每游离一处看的乔卿璇很不舒服。

不重要了,不要急。记得要享受你即将面对的一切,名利和深渊……enj。y。

说完,他纵身一跃。

好在下面的防控措施都已到位,命虽保住,却是永久高位截瘫。

石乾醒来第一时间,声泪俱下向媒体控诉,乔卿璇如何为搏眼球,吸他们一家人血馒头。

一时间口诛笔伐,乔卿璇承载了所有民众和无良媒体愤怒的出口,他们亟需一个宣泄不满的对象,直至这个对象遍体鳞伤,忽然境况反转,施暴者开始掉转方向,反向指责,循环往复。

乔卿璇数度措辞,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原本司婧笙在场,可一通电话,她离开之后,再无人证。

她在进天台前开了录音,石乾提前布控了录音阻断器,她的录音也没法自证清白。

乔卿璇一想到石乾跳楼前,和她说过的话,那副狰狞的模样,明显是有备而来。

我没有什么可辩驳的,我没有说任何言语不当的话,刺激他。

我说了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证据我已经提供,我能做的自保,我都做了。

至于其他,谁主张,谁举证,我没必要陷入自证的怪圈。

橙副,今晚的询问先到这儿。江队回来了,说要开会。队里的意思,乔卿璇现在是涉案人,也是重点保护对象,让她今晚先住队里。幸以橙听着受令耳机那边传来的指示。

你把笔录打印出来,让她确认。没问题,就签字。

乔卿璇,你现在属于特殊对象,今晚你暂时住在这儿,没问题吧?

好。

03.

乔卿璇没想过久别重逢,在她心里久别重逢是动词,不是行为上的动作,是心理消亡。

前任?

不准确。她和江子宸充其量,只算暧昧对象。

你还好吗?男人清冷的声音尽量温柔,细听之下的讨好,藏匿着卑微心思和明显欢愉。

他递过来一颗,刚刚在审讯室,她见过一次的黑巧克力。

这个牌子的巧克力瑞士莲,她只吃冰镇过的那款,她包里常温黑巧,不是这个牌子。

原来,里面那位一改风格,原因在这?

乔卿璇自嘲笑了笑,为爱下头,何必呢。何况,还针对错了人。

一团乱麻的她,没心思节外生枝。

盯着他那张轮廓偏锋利的脸,颧骨立体,骨骼凌厉,不笑时有点凶,其实乔卿璇最喜欢他带点攻击性的眉眼。

聚精会神看人时,格外深情。

她心跳漏了一拍,急忙转移视线。

谢谢,还可以。

抱歉,我想请问一下,刚刚里面有人说,我今晚要住在这,不知道住哪?

江子宸靠在墙边,看她一副要和自己划清界限的模样。

他默了几秒,视线聚焦,一片清明,情绪恢复如常。

他弯腰将手上的袋子放在她身侧,摩卡,七分甜,重奶,喝点暖暖胃吧。

巧克力不吃,摩卡没必要也拒绝,身体是自己的。

乔卿璇努力克制多余的情绪,她目光混沌,眼眶酸涩。

这样的环境里,久别重逢的对象还是他,此刻,百感交集。

她伸手捂住急性肠胃炎带来的痛感,不想分辨好意背后的深意。

的确,她现在迫切需要这杯加奶的摩卡,用热源缓解自己的不适。

谢谢。她狼狈地捋了捋掉落下来的头发。

光影下的两个人,仅凭交缠的影子,映衬得珠联璧合。

司婧笙晃了晃手上的咖啡,觉得特别多余,原来她就是这样博可怜,换取男人的怜爱,获得机会。

乔卿璇,可真是好手段。

我还真是小瞧了你,到哪都有拥护者,到哪都能暗送秋波?

江子宸本能蹙眉,依旧克制自己的反驳欲,乔卿璇不喜欢别人越俎代庖。

她目光凉凉地观察司婧笙的气急败坏,没由来笑出声,咖啡给我的?

谁说给你的,我就不能自己买来自己喝?

是,上面写着乔呢。她示意杯上的字,司小姐自己买咖啡还要冠上我的姓,司婧笙,你对我是有多上心?

司婧笙吃瘪,我买给我男朋友的,我男朋友姓乔,不行啊?还是说,你乔卿璇霸道,百家姓里的『乔』皆是你一家之姓。

这样啊,男朋友乔卿璇故作严肃,你男朋友叫乔小姐?

司婧笙低头连忙去看,怎么回事,我明明让她写的乔先生。

司婧笙低头检查,乔卿璇笑出了声。

乔卿璇,你耍我。

是啊。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明明关心,非要那么别扭,还处处挤兑我,就因为那件事?

谁关心你,我和你不一样,我是靠真本事,不像你,靠男人。司婧笙口不对心地说。

司~婧~笙。

陡然被叫全名,心下有几分发怵,话音落地不愿承认自己口不择言。

无非是为那点暗戳戳的较劲和嫉妒,她梗着脖子不服输地叫嚣,怎么,实话实说犯法啊?

乔卿璇顿时觉得委屈,今天被石乾逼迫,被幸以橙为难,如今还要被司婧笙无中生有地指摘。

她不知道其他人久别重逢什么样,她的久别重逢,没有体面,没有仪式,没有寒暄,只有难堪。

道歉。

你说什么?司婧笙不可置信。

我说让你道歉。乔卿璇情绪差到极点,整个人气质冷冽,神色阴鸷,她微微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洞察她的心虚。

我还有事,我是来给你收拾烂摊子的,没空和你掰扯。话音越来越小,转身欲溜。

见她要走,乔卿璇起身的瞬间过猛,一阵头晕目眩,手指抓到她的头发。

司婧笙出自本能连带着手上的咖啡,整杯伴随惯性后翻在空中成一道弧线,眼看着就要洒到乔卿璇身上,她下意识脱口,小心。

回神的乔卿璇机械愣在原地,下一秒熟悉又温暖的怀抱,伴随似有若无的苦橙香气萦绕鼻尖。

被人抱满怀,眼前一片漆黑的本能心安,伴随听觉被无限放大,几不可察的倒吸气和发沉的闷哼重重落在她心尖,一紧。

意识到他背后的烫伤应该不轻,乔卿璇着急忙慌地伸手推他,想看他刚刚被烫伤的位置。

我……司婧笙想解释,却发现插不进去话。

你松手。

这位跟存心似的,抱着她的动作紧了紧。

力量悬殊,乔卿璇看不见,羞愤和心急,各种心绪齐涌心头。

江~子~宸。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叫他名字,伴着哭腔。

怎么,不和我装不熟了?他贪念既起,下巴蹭了蹭她的脑袋,深吸一口气,别动,让我抱会儿。

不就是被烫了一下,你怎么这么难过?江子宸一边说,一边拍着她的肩膀宽慰,别哭,我没事。

谁担心你了,我,我,我就不能是受了委屈。

江子宸听着怀里人的碎碎念,今天在现场被吓着没哭,晚上被人为难没哭,刚刚被人诋毁没哭,这会儿说不能是受委屈哭。

他心里如同被刀子钝着,一下一下,凌迟般疼。

是受委屈了,我知道。江子宸手指一下一下,轻轻抚在她发丝上安抚着她后知后觉来的阵痛,轻声地哄。

趁着江子宸松下防备,乔卿璇作势要去看他伤口。

江子宸握住她的胳膊反手背在身后,结结实实抱得更紧。卿卿,虽然你情我愿,可你上来就要掀我衣服,这不好吧。毕竟你同事还在这,乖,咱待会再看。

江子宸一番话说得似是而非,故意曲解她的意图笑得又宠又痞,懒洋洋的腔调像在调情。

司婧笙自知理亏,没敢再惹她。

乔卿璇从他怀里退出来,坚持且倔强地看着司婧笙。

司婧笙跟他道歉,还有,跟我道歉。

跟他道歉,我认,但跟你道歉,我不认。司婧笙反骨地说。

江子宸摩挲着乔卿璇手腕上的飘带,气质慵懒,未置一词,仿佛这场闹剧与他无关。

司婧笙,别让我看不起你。什么时候你只学会和那些不辨黑白的人一样,看问题只剩下拿性别攻击对方,你是没错处挑我了是吗?乔卿璇整个人透着一股不好说话的匪气。

我。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前尘往事,虽非我本意,但你确实受了委屈。

这么多年,你多一句少一句地刺我,我从不与你计较。

但你不能殃及他。

我一直以为你放下了,没想到你这么拿不起放不下,那就听好了,关于那件事,我只说一次。乔卿璇真是被气着了,语速又快又凶地说。

我。司婧笙涨红了脸,想反驳又找不到理由,只能讪讪低头,她确实想要一个答案。

04.

两年前,乔卿璇刚从 YH 舟安分部调到建安总部。

作为最具有潜力晋升资深采编的两个新人。

乔卿璇擅长从细节入手创新深挖,司婧笙属于敢于攻克别人不敢做的选题,利益纠葛,惺惺相惜,也暗中较劲。

直到一个叫慎独的 id 在个人社交账号上发了一篇文章,直指自己做的《丝路》白木雕被抄袭,暗指原创不易,希望剧组可以在道具经费上用心,拒绝仿品,保护非遗文化的传承。

一篇文章写得字字珠玑,发人省醒,很快该篇文章被系列媒体转载引发共鸣。

社里开会讨论,一致认为这件事的重点和民众的视线,该落在赔偿和解决问题,而不是抓着剧组当初为什么不在服化道上是否用心,如今再一味纠责已没有意义。

司婧笙自告奋勇,会上无人有异议,落定后,她积极为当事人申请各项权益,做到利益最大化地向剧组发起保障,并撰写报道。

一时间剧组成为众人攻击的靶子,连带着相关演员、编剧。

职场得意,一向眼高于顶的司婧笙看人都变得柔和,对谁也客客气气。

职场人精都清楚这个项目意味着什么。

私下,众人对乔卿璇不免多了几分同情,也有人哀其不争,觉得她太不会为自己考虑。

茶余饭后的议论,司婧笙也没少打听。

细想觉得一直以来,乔卿璇确实不怎么和她争。

放下戒备,反倒自省是自己小心眼,那段时间看到乔卿璇的目光都怀有示弱,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当司婧笙忙得热火朝天,没想到当头一棒来得那么快。

当她满心欢喜拿着最后争取来的结果去找主编,被告知当事人要求换人,理由是磨合不当。

乔司二人心照不宣的竞争到此结束,梁子就此结下。

她难以相信,领导嘴里轻飘飘的磨合不当轻易否决了她这段时间没日没夜的忙活。

原来是这样。难怪今天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同情。她喃喃道: 谁做的?我问您谁做的?

领导低头看了眼时间,观了观她的情绪,不想将事态扩大化。小司啊,你冷静点。

冷静,我怎么冷静,你就是这么当领导的,你就是这么纵容不正当竞争的?

领导突然觉得,领导也不好当。

司婧笙抑制不住的愤怒让大脑快速充血,濒临爆炸边缘的她,不管不顾只想让这一切看似公平其实肮脏不堪的丑态,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拉开办公室大门。

看见乔卿璇站在门口双手环绕,抱着资料,落落大方,没有一丝忏悔之心。

兜头的愤怒、耻辱和连轴转,都像个笑话。

是你,原来是你,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啊乔卿璇,项目没开展前你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现在还不是从我手上抢 case?

有本事就光明正大,和我竞争。一边不屑,一边玩阴招,怎么,你现在也成为,你最憎恶的那种人,感觉怎么样?

司婧笙笑着笑着,瞳孔里蓄满泪水,努力控制,还是泪如雨下,卑鄙,无耻,下流。

一时间乔卿璇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同情她,还是可怜自己?

都叫什么事,真是无巧不成书。

乔卿璇按下性子,轻声安抚: 骂够了吗?骂够了,能平复情绪听我说?

面对不走寻常路的乔卿璇,司婧笙被打个措手不及。

冷静下来,想到刚刚自己的失态,她红了脸,小声反击,骂你也是应该的,活该,谁让你撬墙角,不讲武德。

被气笑的乔卿璇懒得和她计较,知道她是顺毛驴,毛顺了什么都好说。

被换这事,搁谁身上,谁都不舒服那是肯定的,你是受了委屈。听见这话,司婧笙面上又松了几分。

收了笑,乔卿璇慢条斯理地怼她。

但眼下闹得人尽皆知,那是你蠢。你完全可以缩小事态,内部解决,是你司婧笙,非要闹得像一场笑话,给人做话题。

你胡说,明明就是你抢了我的。现在说得高风亮节,不就是想让我闷声不响地把业绩给你,凭什么,我不干。

司婧笙,我请你搞清楚,我没有让你把业绩让给我,何况我也不需要。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清楚。

乔卿璇眼神示意,暗示以她乔卿璇的能力,这个说法站不住脚。

你是在和我炫耀,你能力好是吧?送上门的业绩,没必要不笑纳吧?司婧笙没好气地说。

哦,原来你知道啊。乔卿璇呛她,不能拿客户出气,这么做完全是迁怒。

司婧笙词穷,一时间又气又羞。

就算,就算你说的有理,那你前脚建议我做知识产权专利申请,后面人家指定要你,说 YH 除了你,谁都不信。

一句刻意渲染的谁都不信,有意将乔卿璇架到火盆上,成为众矢之的。

乔卿璇回头扫了一眼身后众人,有魄力是好事,沽名钓誉不是。

司婧笙,这件事,我会给公司一个交代。看她软化的表情,这无妄之灾,乔卿璇也不是软柿子,但不是因为你。

05.

慎独您好,我是 YH 杂志社采编乔卿璇,感谢你对我的信任,我们 YH 杂志社每一个员工都非常负责,我相信司采编不会让你失望。乔卿璇检查了一下措辞,确认没问题,点击发送。

叮咚一声,乔卿璇没想到对方回得这么快。

乔小姐一直致力于传统文化推广,我今天有空,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来奇杌工作室详谈?地址是……

乔卿璇顿了几秒,随后回复,好。

乔卿璇一直都知道建安有古韵,从来不知道,建安的巷子里还有这么一家极富雅致的木雕工作室。

入目所见,与其说是木雕工作室,不如说,更像是宋代园林设计的美学茶室。

青灰做底调的光线虽暗,搭配视角冲击效果明显的绿植,形成鲜明的色彩冲击。

乔卿璇还没见过这种绿植,觉得有趣,想要凑近去看。

小心。裴彦修出声阻挠。

乔卿璇以为他忌讳别人靠近他侍弄的花草,及时收手出声抱歉,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你们爱花之人应该不喜欢别人随便靠近吧?

裴彦修摇摇头,温和的冲着她笑笑,随后递给她一张浸湿的纸巾,捂一下口鼻吧,缓解过敏性鼻炎的。

乔卿璇楞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有过敏性鼻炎?

裴彦修愣了数秒,你有过敏性鼻炎?

是。

哦,我不知道。这是豚草,它容易造成人体过敏,易导致有害健康的『枯草热症』。

乔卿璇听罢,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她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在木雕室养易于造成人体过敏的植物?还是说艺术家都有自己的特殊癖好?

裴彦修看她狐疑,还要保持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教养,忽然笑出了声。

觉得手艺人的爱好小众?

啊?乔卿璇有被人直接点破心思的尴尬,有一点。尽量维持中立的态度。

裴彦修领着她往待客区走,乔小姐喝什么?

乔卿璇环视一圈,苏打水就好。

裴彦修将苏打水递过来,示意她请坐,你手上这张湿纸巾,浸过糠酸莫米松鼻喷雾剂,可以防止过敏。豚草的茎和叶释放的化感物质对菊科植物有抑制作用。

裴彦修环视一圈木雕室,眼神示意她,我们雕刻,有时候会用到菊科植物的标本。

哦,这样啊。乔卿璇尽量捂住口鼻,表示理解。

她有相对严重的过敏性鼻炎,这种情况下,要是不注意会加重她的过敏症状。

乔小姐今天来找我,是为了司小姐?裴彦修开门见山,也没兜圈子。

对,感谢裴先生的信任,我们 YH。

乔小姐,办公室,应该不是交朋友的地方?

什么?乔卿璇愣了一下,没猜透他的意图。

没别的意思,办公室不是交朋友的地方。司采编是很好,我更信任你的个人能力,是更契合我的合作对象。

乔卿璇刚想反驳,裴彦修笑着打断她的顾虑,我知道,乔小姐觉得这个行为可能对不起司小姐。

职场那是各凭实力,你有没有撬单,所有人心知肚明。我想甲方应该有权选择,与自己认为契合度更高的合作对象。

难道乔小姐仅凭所谓的办公室友谊,就要拒绝我的邀约,我认为,不太明智。

裴彦修的话,确实让乔卿璇无法反驳。

裴先生,我不认为那天杂志社门口,你看见我掉落的资料,就非我不可?乔卿璇试图探寻他身上的破绽。

乔小姐严谨,的确不是。他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杂志。

乔卿璇看到杂志,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不瞒你说,手艺人清高,除了那点匠心精神,更多想找到的是平衡。也不瞒你,这件事的发酵,本质上我也是想宣传自己,没想和剧方闹到两败俱伤。

咱们这样的手艺人籍籍无名前,作品对不上人脸,常有的事,也不怪剧组。

若搭上这趟东风,我也能水涨船高,双赢的事,何必闹到最后没法收场?

听着是大实话,为名、为利、为梦想,都是奔头。你想要的,是长尾效应,或者说更深层次的合作?乔卿璇忖度着问。

对,谁汲汲营营不是为了名利?我看过你那篇关于国风珠宝人钟梓汐的专访。你很擅长说故事,你的故事,角度刁钻,深入人心。相比补偿,你更知道我想要什么,大众想看什么,珠玉在前,瓦石难当的道理,乔采编不会不懂?

乔卿璇找不出这番话里的破绽,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乔采编不相信我的诚意?

乌托邦也困不住她沉溺『名利』的心。裴彦修盯着乔卿璇的眼睛,分毫不差,念出那篇故事的标题。

我没有不相信,抱歉,你容我考虑一下。

乔小姐,你需要下一个爆款,而我需要一个机会。你的资源人脉,司采编她比不了。裴彦修坦荡交底。

云城 Z·ZX,这样的珠宝品牌不算出挑,但背靠晟宸集团。贺先生的太太,不是谁都能采访到。

我们合作,是强强联合,当然你的同事很优秀,但她不适合我。

如果你执意拒绝,我或许会寻找新的合作对象。裴彦修递过来一个书签,笑道: 为表歉意,这是我的诚意,小玩意,自己做的。

乔卿璇看向桌上那个手工刻制的银叶子玫瑰书签。

这一刻,她心里有一个冲动,不是为了裴彦修,也不是惧怕司婧笙,单纯只是为了弘扬这份传统文化的心。

手艺人活下去是第一步,各行各业,活下去,都是第一步。

如果她有这个能力,避免冲突的终极目的,不是为了取悦谁。

我懂了,谢谢你裴老师。书签我收下了,这单我接。

06.

乔卿璇,你不是说,你会给我一个交代,所以你的交代就是正大光明的撬单是吧?

一开始还有歉疚之心,很快,你就没有了。

你撬的正大光明,心安理得。

这就是你所谓的交代。

你凭什么要我道歉,我就不道歉。

江子宸看她压制的情绪和微皱的眉头,猜到她此刻应该很不舒服。

他伸手将椅子上的摩卡递给她,润一下吧,补充点能量。

司婧笙不屑,你还挺体贴,你能脱颖而出,不会就因为体贴吧?我看你,也没有做成功女人背后男人的潜质啊?

江子宸难得绕过乔卿璇,和司婧笙说了一句客观的话,知道你为什么赢不了她吗?

为什么啊?没她有心机?司婧笙皱皱眉,半猜半蒙地答。

不是,因为你过于功利。

司婧笙朝他翻了个白眼,摸摸你的良心,你说话客观吗?

江子宸也没反驳,兀自哂笑。或许吧

乔卿璇喝了点加奶的摩卡,也许是因为江子宸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多了点倚靠,她逐渐心安。

司婧笙,我承认,这个案子我接了,但不是抢你的。

客户认为我比你更适合,这是能力问题。乔卿璇这会心里有火,说话做不到三思而后行。

我当时提醒你,按照知识产权保护,去申请作品专利,帮他获得最大赔偿,这是从创作人利益出发,我是真心的。

和他沟通过后,他说服了我。

我认为我确实比你合适,坦白讲我没想过要让你,也是真心。因为我知道你不屑我让你,让了才是羞辱,不是吗?

司婧笙不想承认,乔卿璇刚刚那番话说得她热血沸腾,心里已经相信,嘴上却不肯讨饶,那你当时怎么不解释?

当时。乔卿璇冷嗤,当时我说,你会信吗?

司婧笙,竞争,那是办公室的利益之争,但现在道歉,事关人品。你烫了他,也诬蔑了我,你必须道歉。乔卿璇微微带着哭腔的尾音,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你必须,必须,必须和他道歉。

司婧笙第一次见乔卿璇这么情绪化地处理问题,她一向是理智的。

江子宸掏出纸巾递给她。

司婧笙看着两人一连串熟悉的动作,心里有了答案。

乔卿璇。

干嘛?乔卿璇别开目光,不肯看人。

我特别好奇,你今晚这么破防,到底是因为自己受了委屈,还是因为他?司婧笙卦地打量两人。

乔卿璇定睛了一会,没说话,她缓了一会儿情绪,转移话题。

司婧笙,我的确提醒过你,要从知识产权角度考虑。非遗是人类的,非遗技术也是,但『丝路』这个作品是裴彦修个人的,他的个人意愿也很重要。

原本促着笑意听两人掰扯的江子宸,在听见裴彦修三个字,疏懒的目光,如鹰隼般犀利。

一瞬,整个人笼罩着生人勿进的压迫感,摩挲她手指暗暗用力,戾气尽显。

弘扬很重要,但前提得先有生路。我一直不解释这件事,我不能否认我是资源的既得利益者。

不管裴彦修出自什么目的,或者看重哪一点,弃了你选了我。虽非我本愿,但结果一定伤害了你。

所以我愿意忍耐你的忿忿不平,绝不是怕你。

司婧笙理亏地看向两人。

察觉到情绪外泄,江子宸眉头稍松,恢复理智。

只是,陷入各自情绪的当事人,谁也没有注意这一插曲。

行,乔卿璇,我道歉。对不起,我误会你了。说完也对江子宸道歉。

那什么,我道歉,是因为我总口不择言说你周旋在不同男人身边,我知道你没有。

但也没见过你在谁面前,这么介意自己的名声。原来,那些人,你都不在意。

你不是说找我有事,现在能说正事了吗?乔卿璇这会儿有点不自然,不想听她扯闲篇。

我来是要告诉你,社里让你先带薪休假,暂时这段时间你所有的工作由我接手,来找你,是做个简单交接。

刚刚那场博弈,这会儿双方都有点尴尬。

司婧笙没话找话,试图修复关系。

那什么,我刚走过来,听那边人说你身上这个案子,会由建安市新上任的刑侦支队,江支队长全权负责。据说,这位支队长冰山之心,也不知道见了你,会不会消融点?

江队长你说呢?司婧笙朝着江子宸假笑。

乔卿璇狐疑打量两人,奇怪他俩怎么认识。

你别误会,我也是刚进来,听见那边两个小兄弟卦你俩,鬼鬼祟祟往这边看。新官上任的支队长和疑似故人加女涉案人的二三事。

乔卿璇对上江子宸的目光,心里吐槽,刑侦支队也卦?

江子宸微笑,可能是少见多怪。

司婧笙眼神落在两人交缠的手上,暧昧一笑,现在看来,确有其事哈。

乔卿璇顺着她的目光,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他牵着。

她短暂愣了几秒,想到之前的巧克力。她以为他只是在这工作,没想到,还是案件负责人。

07.

你是新上任的江队长?

江子宸目光清澈,迎接她的打量,坦诚点头,是。

乔卿璇举起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兀自轻笑,柔声反问: 案件负责人和涉案人?

江队长,这样不合规矩吧?

别人看见,也容易误会江队长公正严明的光辉形象。

乔卿璇眼神示意,江子宸凝视两人交握的手,窥探她话中的真实意图。

司婧笙奇怪两人前一秒一致对外,怎么突然就……果然爱情让人阴晴不定。

江子宸认命松开手,乔卿璇缓缓收回。

江子宸冷眼觑着他悬在半空的手,有几分认命开口: 是不合规矩,我愿意,也问心无愧。

心里咯噔狂跳,面上却努力维持平和,扑闪的睫毛和不自然的微表情到底出卖了她。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不要为他三言两语的好话,搅乱自己的意志。

是吗?既然江支队长问心无愧,我相信你应该很快能还我清白。

清白?你这种人也有脸谈清白?一个为了『钱』底线都没有的女人,你是想红想疯了吗?

江子宸本能地蹙眉。

来人风风火火往前冲,那势子,像是要和乔卿璇拼命。

江子宸再度牵住她的手,本能地将人护在身后。

看到江子宸护短的动作,她愤愤怒视。

阿乾让你别来,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一家人的生活。

是你,你非要来。

现在好了,人被你逼到医院生死未卜,你满意了?又怨又怒的话里夹杂哭腔。

听见来人的咒怨,乔卿璇周身一僵。

最先感知到她变化的江子宸,在她虎口处轻轻摁压,略微吃痛的她回头蹙眉,满脸不解。

乔卿璇美得很柔和,幼态脸,一双自带美瞳的大眼睛黑而亮,五官偏圆,饱满的苹果肌似是还没长开。

这会眼眶氤氲湿意,带着点无辜和困惑,看上去像个幼兽,可怜兮兮。

江子宸心底一缩,太多无处倾泻的情绪堵在喉咙,又闷又重,他下意识抬手摁了摁她外眼眶轮廓,缓解她泛红的眼眶。

江子宸利落脱掉有点湿的外套,担心黏腻的咖啡蹭到她身上。

脱完衣服的人,再次牵起她的右手,将人护在身后。

乔卿璇挣扎着想要拒绝,抗拒意图明显。

江子宸一改牵着的手,换十指交扣。

江子宸。她小声拒绝,我不用。

听话,交给我,这不是你单纯能解决的范畴。刚刚,我可没插手。

江子宸言下之意,方才没插手,是私人恩怨,现在涉及刑事案件,他要对她的安全负责。

乔卿璇知轻重,她点点头,不再僵持。

司婧笙托腮,忽然对这对很感兴趣。

哟,看样子,是都找好靠山了?

我问你话,你哑巴了?

你不是很能说,说话啊。

乔卿璇怕牵连江子宸,刚想反驳,江子宸轻轻捏了捏她指尖,示意她宽心。

认识她们吗?江子宸压低声音问。

江子宸顺着她的目光,觑了眼发疯那位,旁边略弓着腰谦卑站着的女人。

认识,是石乾的女朋友和他嫂子。

女朋友?江子宸奇怪,眼前这位要是石乾的女朋友,那石乾的指控就耐人寻味了。

女朋友,怎么了,没见过,未婚的女朋友,来给男朋友伸张正义的?

江子宸笑容尽收,眼神变冷,神色嘲弄。你说你是石乾的女朋友?叫什么?

我叫丁亚雪。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还要报复我不成?丁亚雪见江子宸语气变严肃,气势上被他怔住。

没事,我奉劝你,说话前,想清楚再作答。江子宸抬手指了指监控,这里,360 度无死角。

你要是石乾的女朋友,他今天的指控,属于骗警,我劝你,想好再说。

08.

江子宸眯着眼,气场威严不容挑战。

我,我,我是他家里承认的女朋友,那就是个狐媚子。丁亚雪声势明显小了点,明明心虚,还要把势子做足,撑着场面。

家里承认的?那就是说,你并不了解石乾。江子宸收去冷厉,轻嗤一声,不了解你在这叫嚣个什么劲?你能代表他?代表他们家?你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说出来的话能算数,能负责吗?

江子宸一气呵成,没留任何一个气口,给她反驳。

他沉声不悦教训,如果你是来探望朋友的,不好意思,你朋友在指定医院,现在已经过了探视时间,明天记得准时点。

如果你是来寻求帮助,前面直走右拐第三间办公室,里面有值班的工作人员。

江子宸笑着同她解释,字里行间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呵,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丁亚雪扯着嗓子开始撒泼。

现在你们是准备护着这个女人,同她一伙,来坑我们家阿乾是吗?

她把人害得高位截瘫,不用坐牢吗?我要告她,我要让她身败名裂。

说着情绪上头,不管不顾将自己手上的东西向乔卿璇掷过来。

听听,听听,工作人员要包庇杀人犯,说不定他们就是一伙的。

江子宸转身将人护在怀里,用胳膊挡飞砸过来的东西。

尖锐的声音撞到墙上,跌落在地。

他急忙低头查看,上下打量,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乔卿璇摇头,眼神关切地落在他胳膊上。

别担心,我没事。

英雄救美?你救得起?她一个杀人犯?丁亚雪口不择言地叫嚣。

在公共场所起哄闹事,造成公共场所秩序严重混乱,诽谤,人身伤害。数罪并罚,你要不要给你自己算算,你够判几年。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法治社会岂容你动私刑,刑侦局内你都敢蓄意伤人,诬蔑公职人员,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一向不愠不怒的江支队长公开发火,明明说话和刚刚的声调无二,细听之下厉色顿显,明显在压着火气。

显然丁亚雪也被吓到了,一时间瑟缩着,不敢说话。

正当两位工作人员打算将丁亚雪请进去。等一下,乔小姐,你等一下。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一个年逾三十出头的女人,本该是花容月貌丰腴有型的年纪,眼前女人身姿干枯,大概是心存敬畏的缘故,脊背微微弓着,比看上去要矮点。

对不起乔小姐,她伤心过头了,你,你们就原谅她这一回,她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乔卿璇见她面色蜡黄,一双眼睛空洞的没有一丝生气,面上一直赔着笑,一笑起来腮帮两处的凹陷痕迹明显,坑坑洼洼,看得让人心里有一丝说不出来的忧伤。

对不起,对不起各位。她朝着众人频繁点头,小妹她,是刚听到这个消息太激动,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要怪她。

乔小姐,对不起,对不起,算……算我求您,您不要跟她计较好不好?女人弯着腰,眼神闪躲,不敢正视乔卿璇,乞求的姿态卑微又小心。

乔卿璇深吸一口气,她吸了吸鼻尖,果然还是感冒了。

火扑扑的鼻子丝毫不通,堵得人头昏脑涨。

一开口沙哑的嗓音扯着发干的嗓子,乔卿璇闻到喉咙深处有一股血腥味,她用力吞咽,忍住那份让人想吐的恶心感。

一旁的江子宸面色心疼,想到从前,一时间心绪难平。

她一向矜贵,这会儿肯定不好受。

眼下还要顾忌别人,男人拳头紧捏,直到掌心阵阵痛感才让他转移心绪。

嫂子,你干嘛,你为什么要求这个杀人犯,她是害了阿乾的罪人呐。

还有他们,他们凭什么不让我们去看阿乾,阿乾现在腿都没了,他一个人在医院多可怜。女孩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小声抽泣。

你给我闭嘴,你和阿乾没结婚,原则上你还不是我石家人。母亲年纪大了,长嫂为母,如今在石家,我说了算。说完她轻轻扯了扯女孩的袖口,压低声音警告,你要是想保护阿乾,就不要再闹了。

乔小姐她,她是好人,你别闹了。

扭过头仍然碎碎念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乔卿璇上前扶了她一把,目光澄澈,一字一句诚挚开口: 石夫人,我对您的承诺永远有效。

她缓缓抬头,失了生机的目光好似回了一点暖意,像是透过她在看什么人,又像是在下某种决心。

须臾,她沉重点头,真心对着乔卿璇 90 度弯腰。谢谢,谢谢您乔采编,您是好人,我知道,是我们对不起你,连累了你。

09.

人员散尽,那股不自然感升起。

乔卿璇蜷着脚指头,都觉得尴尬。

圆咕隆咚的眼睛四下张望,不肯和他对视,不安分的心跳,和不断攀升的面颊温度,让她想遁走。

喧闹过后,寂静之下显得空洞。

那个,今天谢谢你啊。

干你们这一行,还有生命危险?

两人异口同声,随后相视一笑。

乔卿璇不好意思挠挠头,也不是,今天是个意外。

这临走还要吃一波狗粮,二位够腻歪。司婧笙笑着调侃。

我们……乔卿璇刚想解释。

江队,邢哥说有事找你,要你去一趟。小队员探着脑袋,过来插话。

江子宸点头,知道了,马上来。

你有事你先去忙好了,我没关系的。乔卿璇往后退了半步,礼貌又疏离地说。

江子宸余光一瞥,看到她这幅恨不得和他撇清关系的模样,不由起了逗弄心思。

这衣服?江子宸咂舌。

乔卿璇余光瞥向他举起来的拼接色风衣,熟悉的 l。g。。

这价位,放在当年,即使是家境好的学生,消费档次也是过高的,她竟然没发现。

简约而不简单,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一如既往,喜好没变,果真长情。

她几欲伸手,又默默缩回来,咖啡倒上去的印渍,应该是洗不掉的,就算洗掉了又怎样。

久别重逢,不算破镜重圆的重圆,是伤疤,也是雷点。

乔卿璇抬头,今晚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认真打量他。

一直都知道他长得好看,标准的建模脸,五官清秀,浓密的毛流感眉毛,干净,高贵,清澈。

少年将军的英气和板正的男子气概,他都有,阳光得让人有安全感。

琥珀色的瞳孔潋滟柔情地看着她,疏离尽散。

柔情似水,在这一刻,具象化。

他太知道怎么魅惑她,用外表,用行为,用细节,用温柔。

乔卿璇是真的喜欢他,他这样的男子进退有度,方寸间的把控刚刚好,怎么会不动心。

胸膛的心跳要掩饰,她要不起下一个 6 年,去淡忘。

我这衣服可是为了你才被浇上的咖啡,我要去趟办公室,你帮我拿一下不过分吧?

江子宸。乔卿璇深吸一口气,想诘问他为什么,还要说这种似是而非的话,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这一刻,她接过了他的衣服,不言而喻。

手上一重,江子宸凑近,像从前那样一开口,就不自觉软下声音,仿佛她怎么做,都触不到他的底线。

你朋友还在呢,真的不考虑给我一个面子?等我一下,一会儿送你过去?

江子宸强势地,没给她说拒绝的机会,礼貌地朝司婧笙颔首。先失陪。

望向某人消失的背影,乔卿璇看着这个烫手山芋。

怎么一到江子宸面前,她就失去主动权?直接拒绝不行吗?

啧啧啧,家庭地位啊乔卿璇。你被人拿捏,是这个样子啊?

司婧笙。乔卿璇警告她。

怎么啦,不喜欢我讨论你男朋友?至于这么小气?

乔卿璇不知道该怎么定义她和江子宸之间的关系,没有一个仪式感的开始,也没有一个正式告别的结束,再见却像藤蔓般纠缠。

不想让她多嘴卦,惹笑话。

他不是我男朋友,你别乱说。

他不是……司婧笙认真的瞅了瞅她,莫名被逗笑,不是,我不懂你在心虚什么?

他不是,我不小心把咖啡泼到你身上,他能第一时间护住你。

拜托那可是杯热咖啡,刚做好,非常烫。

很烫吗?乔卿璇面色难堪,眉骨间俱是担忧。

很烫的话,应该会起泡吧。

毕竟她手上这件被浸了咖啡的衣服,很重。

里面的衬衫,肯定全湿了。

你看看,还说没关系,那你这是在干嘛?

我……这和有没有关系,没关系好吗?不管怎么说他因我而伤,我关心他,也是人之常情。乔卿璇闪躲着眼神,瓮声瓮气地解释。

好~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那咱俩 battle 的时候,他干嘛帮你说话。司婧笙好不容易占一回乔卿璇便宜,没打算轻易放过她。

乔卿璇虽然脑子晕晕的,但还记得,某人抠门属性。

你还说,你看看这衣服,我估摸着是洗不掉了。怎么也得赔人家一件新的,价钱一人一半。

对了,在营业或者公共场合内摔倒,多少能补贴点。

我看工作人员在值班,要不你去问问,折中一下,估摸着你自己也掏不了多少。乔卿璇不想和她讨论江子宸,插科打诨地岔开话题。

一听要出钱,司婧笙满脸抗拒。

我没钱,人家穷着呢。

你一个不缺钱的有钱人,好意思和我们这些被资本家剥削的可怜人,手里要那三瓜两枣?

你要的哪里是钱,那是我的血汗。

乔卿璇没忍住,扑哧笑出声。

行,真行,你还真是。司婧笙隔空食指虚点,除了在刚刚那个男人面前,一点亏,一点亏你都不能吃。亏我还要做你那部分工作,没良心,走了,我才不陪你一起等。

知道了,守财奴,等忙过这段时间,我请你吃饭当谢礼。

听到好吃的,司婧笙心里乐开了花。

切,谁在乎啊,我要吃最贵的。

她心里一直很喜欢乔卿璇这样的女孩子,敢想敢做,活得通透,就是嘴硬。

气呼呼走了两步,越想越觉得机会难得。

我觉得吧,相比这件衣服,有人可能更希望你用别的方式来还。

你说呢,卿卿,亲亲。

司~婧~笙。

行了,我不说了,走了走了。

司婧笙。乔卿璇稍显郑重地叫她名字。谢谢你。

司婧笙眼眶微红,朝她真诚一笑,转身留下朝她挥手的背影。

10.

这一天,乔卿璇过得很倦。

这一刻,又觉得似乎没那么累了。

她站在原地,半晌,抬手摸了摸臂弯的风衣,想到他刚刚的手臂线条,仍能感觉到真实的拥抱和余温。

双颊绯红,默默吞咽喉咙。

她默了好一会儿,坐下,揉了揉自己没什么知觉的胃。

打开身侧的袋子,发现里面有一件干净的外套,乔卿璇拿出来盖在腿上。

除了充饥零食,保温杯里的热蜂蜜水,还有一整盒用冰袋包着的瑞士莲。

乔卿璇撕开锡纸,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浓郁的黑巧香包裹着口腔,丝滑、厚重,她嘴角缓缓浮起笑意。

不远处,幸以橙死死握着衣角,看到熟悉的包装,这一秒,心里有什么在破防。

原来,你不是不能给别人,你只是不能给我啊。

11.

那天,队里集训。

早上幸以橙胃不舒服,不想吃东西,到了十点多有饥饿感,但也没到挨不住的地步。

江子宸右边口袋常年揣着一块常温黑巧,这是个公开秘密。

幸以橙直觉和女孩有关,这么多年他孑然一身,冷情冷性,独来独往。

她不想打破那份微妙的平衡。

江子宸对谁都一副温温和和的模样,看似十分好接近,实则界限分明。

他不和非同事之外的女性有过密接触,即使在办公室谈事情,门也要开着。

加班更是三个人在场。

外人都羡慕她可以和江子宸在一个支队,正副职,真是没有比这个位置,还能近水楼台。

谁都不知道,更是这样一层关系,同样也成了禁锢。

有时候幸以橙觉得这样也很好,他没有喜欢的人,她喜欢着他,谁也不干涉谁。

不知道那天是不是饿极了,没有葡萄糖提供能量,以至于失去正常的思辨力和控制力。

心悸,焦虑,慌张,明明拼尽全力,走到他身边,她不甘心只停留在同事身份。

那天,她分外想要确定点什么。

脚步先于意识,她大大咧咧地走到他身边,喊了声江队。坐了下来。

江子宸朝她微微一笑,依旧是这样冷静、礼貌、疏离,公式化标准到让人挑不出丝毫错来。

心底的欲念在叫嚣,撕开这男人平静下的狂野,想看看他的情不自禁、意乱情迷,有多迷人。

坐下才发现,他手心一直把玩的,是那块传说中黑色包装的好时黑巧,很常见,常见到很多人不见得会喜欢。

你喜欢吃黑巧啊?幸以橙主动开口。

说起黑巧,他眸光柔软下来,没了最初的疏离,像是怀恋。

江子宸笑容极淡,不喜欢。

后来幸以橙才明白,他可以不说,他是故意让她知道。

不喜欢,却会随身携带,第六感告诉她,她不该问下去自取其辱。

问出口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眼下,已经没了退路。

哦。她四处望了望,抿了下唇,本也不是擅长主动交际的人,见他没有要搭腔的意思。

自尊不允许她继续下去,但是理智告诉她如果现在不开口,下一次,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勇气走到他身边坐下,闲谈。

那天风很大,天气阴沉沉。

风声快要掩盖她即将跳到心口的脉搏和不自然的紧张。

深吸一口气,她默念地数了三个数,抬头叫他名字。江子宸。

男人徐徐抬头,沉浸在那副温柔里尚未散去,余光仍可以看到星星暖意。

余光触及到她的面庞,笑意渐收,瞬间恢复成那个温吞儒雅的江子宸。

温柔转瞬即逝,她有多迷恋他刚刚的模样,眼下就有多少献祭的勇气。

指甲掐入指腹,幸以橙用疼痛鼓足勇气,面部抖动的肌肉不自然地颤着,紧张感让原本发白的嘴唇没了血色。

既然不喜欢,那队长不如忍痛割爱给我吧?

江子宸眯着眼,眼眸清冷地望向她。

这是第一次,她从他眼底完全看到自己的身影,她曾奢望过无数次的凝视,只有彼此。

这一刻,只有他们,再无旁人。

她知道,他只是看着,没有丝毫其它情绪。

到底是女生面薄,幸以橙先败下阵来,磕磕巴巴解释: 最主要,那个,我这两天不是身体不舒服, 早上也没什么胃口,这会估,怕是饿得有点低血糖。

听见低血糖三个字,江子宸有了明显触动。

她闪躲的目光配上不自然的笑容, 在极力说服他,试图寻找同样的方式说服自己。

刚好看见, 你这儿有黑巧,吃你一块黑巧,队长不至于这么小气吧?糯湿的手心和掐得快紫血的指腹,都让她感受不到丝毫痛意。

江子宸余光瞥了她一眼,她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对他有了触动。

男人眉心狠狠拧了一下,像是自责, 又像是后怕,眼底翻涌的情绪如涨潮时汹涌, 稍纵即逝。

看他收回的目光,幸以橙紧提的一口气泄了大半。浑身虚脱得快要散架, 她低下头用力吞咽着喉咙。

默默收起黑巧,江子宸从左边口袋掏出一袋压缩饼干朝她递过去。

下次如果早上再没胃口, 可以随时过来找我。我是队长,要负责你们每个人的安危和身体。

那一刻, 胳膊仿佛如千斤重,难以拿起。

她笑着接过, 喉咙堵得发酸,握着压缩饼干,良久艰难开口: 谢谢队长。

你慢慢吃,别噎着。江子宸细致交代,利落地起身走了两步回头,顿了几秒。

幸以橙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江子宸视线偏了点,低血糖, 哪怕早上不想吃,要记得随身带点甜的。

那天的压缩饼干,简直是她此生吃过的最难以下咽的食物。

那一刻, 她才懂得,江子宸的温柔,有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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