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我对卫澜一见钟情。
她高冷话少，却长了张惊世绝艳的脸。
我一连追求她几个月，她仍旧不搭理我。
直到一天，我在男厕碰到了卫澜。
她正穿着裙子，慢条斯理地开闸放水。
我当场石化。
第一眼，他竟然是男的?
第二眼，他居然比我大?
那天，我落荒而逃，彻底从卫澜面前消失。
却不想再见时，被他堵在墙角，掌住了腰。
见我跑什么?不是说喜欢我?
转过去，放轻松，有点疼是正常的。
1
再一次，我发给卫澜的消息宛如石沉大海，没有一丁点回应。
一群朋友围着我吵吵闹闹。
堂堂小秦总也会有魅力失效的一天。
我无视他们的嘲笑。
抱着手机，一个劲看着毫无动静的聊天框。
你们懂什么?我查过了，她那个星座就是不爱聊天。
那得多不爱聊天，三天不回消息?
被人无情揭穿，我继续嘴硬:
万一她在忙呢?万一她真的没看见，消息被顶下去了呢?
回答我的，是一众人的白眼。
他们的沉默震耳欲聋，却刺眼难耐。
我仰头喝了杯酒。
辛辣刺激的酒液滑过食管，一遍遍冲刷心里的忧愁。
别管了，我有我自己的节奏。
因为这句话。
那晚，我喜提了个外号: 节奏大师。
一晚上，一群人打着祭奠我夭折的爱情的旗号，不断来找我碰杯。
或许是心里说不出的烦闷和酸涩，我来者不拒，一杯杯地喝。
直到酒劲上涌，有些头晕目眩时。
手机微妙地震动了下。
特意设置的提示音告诉我，卫澜回了我消息。
虽然只是很简短的一句: 你是江城秦家二少?
但足以让我心情大好。
看到我热情的回复。
发小许随冷眼撇我，一掌拍在我后脑勺。
你个傻子看不出她是看中你身份吗?
我还沉浸在卫澜答应我邀约的欣喜中，有些不以为意。
起码我能有她看中的，这不好吗?
许随的脸阴沉得像要滴下水来。
死恋爱脑，你真是被女人冲昏头了。
或许吧。
或许我早从第一次见卫澜开始就喜欢她到昏了头。
记忆里第一次见卫澜时，
她坐在挤满人的卡座里，端着酒杯，不知在想什么。
那并不是个显眼的位置。
可莫名我一眼就看到了她，再也挪不开视线。
或许是灯光都额外偏爱她，独独为她圈出一小片光来。
她整个人笼罩着朦胧的光晕。
犹如洛神降临，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此刻耳边响起发小江可可的劝慰。
秦弋我们都知道你是第一次喜欢一个女生，但卫澜对你大概率只是玩玩……
包厢里吵闹，她的话忽远忽近，听不真切。
但那一刻，我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在讲话。
我天生就是被玩的，给她玩会怎么了?
2
为了和卫澜更好地约会，我包场了家日料店。
连餐厅里装饰的花束都是我提前订好，空运而来的。
尽管做足了万全的准备，见到卫澜的那一刻，我仍然紧张。
她仍旧是面无表情地落座，一如既往的高冷话少。
感受手心有些汗津津的，我扯起笑容，尝试引起话题。
但卫澜始终兴致缺缺。
大部分时候沉默，只偶尔不咸不淡地嗯两声。
直到一顿饭吃完，摒退了厨师，
她才终于看向我，说出了今天第一句完整的话。
你认识肖宇吗?
见我思索，她直视我的双眼。
你贵为秦二少，肖宇自然是见过的吧?
不得不说卫澜长了张惊世绝艳的建模脸。
既有女性的柔媚明艳，又带着点男性的英气俊朗。
连带着她说这话时，微微上挑的眼角，都带着股莫名的蛊惑。
江城就这么大，肖宇我虽谈不上熟悉，但自然见过的。
听到我的话，她的眼睛亮了下，
宛如只小狐狸一般凑到我面前，笑得狡黠。
那你带我去认识他好不好?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冷白梅香，隐隐约约，却又无孔不入。
心间的那点醋意让我嫉妒发疯，可对上她却又说不出拒绝来。
为什么想要认识肖宇?
只是我的话刚说完，却发现卫澜突然浑身发烫。
她想站直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踉跄。
我伸手扶她，被一把推开。
你给我下药?
卫澜整个人烧得通红，咬着牙问我，连声音都硬朗了不少。
我疯狂解释，却怎么也说不清。
手机突然收到消息。
送给秦少的小礼物，盼今晚抱得美人归。
信息来自圈子里一个臭名昭著的朋友。
在内心问候那个人祖宗十代后，我提出送卫澜去医院。
内心更是欲哭无泪，估计经此，卫澜再也不想看见我了。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卫澜拒绝了，而是让我送她去酒店。
她弓着身子，一手紧紧抓着桌角，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因为没力气走路，她半靠在我身上。
但不知道她口袋里装了什么，总有东西硬邦邦地硌着我的侧腰。
还没和女生如此亲密过。
炙热的呼吸不断喷洒在我的脖颈，连带着我也脸红。
直到抵达顶楼的套房，我急忙送她进房间。
却在一进门时被人抵在了门上。
一只纤瘦的手轻而易举地拽开了我的衬衫扣子，探了进去。
大概是我身上凉，让卫澜发出一声慰藉的喘息。
她似乎失去了理智，眼神晦暗不明，眼尾泛着薄红，手却有力地刮蹭过我的腰线……
迷迷糊糊间，我被动承受着卫澜往我身上蹭。
渐渐地，却觉出些不一样来。
不对啊。
她现在干的这些，好像是我该干的吧。
但卫澜此刻神志不清。
秉持着尊重女性，不乘人之危，我开始想办法让她恢复理智。
我从未想到一个女生的力气能有这么大。
当我将卫澜往浴室带时。
她的手仿佛就像烙铁一般，焊在了我腰上，难以撼动。
直到她将我摸了个遍后，我才终于将人放进了浴缸里。
或许是冷水的刺激，卫澜的理智回来了几分，不再闹腾。
而我浑身湿透地垂头坐在浴缸边，默默消化被她摸出来的火气。
良久，听着身后的气息逐渐平稳。
我沉默了半晌，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想问的话。
为什么要通过我见肖宇。我顿了下，你喜欢他?
身后陷入了长久的安静中。
久到我以为卫澜不会回答我。
几不可闻的一声嗯，清晰地在浴室中回响。
3
那天，我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走出酒店的。
只是胡乱地用外套裹住湿透的衬衫。
站在江边吹了会儿风。
最后对着江面的波涛骂街。
靠肖宇他凭什么啊
直到江可可和许随来接我时，我已经被冻得眼泪汪汪。
江可可给我裹了层薄毯。
约会怎么约成这样啊?
我坐进车里抽烟，看了眼头顶酒店的顶楼，只觉得内心的酸涩感快要麻痹掉心跳。
她有喜欢的人了。
说出这话时，声音透着哽咽。
每一个字都重重地反复碾压过心脏。
许随顺着我的视线撇了眼，冷哼。
我早就说了，她就是想利用你。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重新燃起了斗志。
我这一生该有的都有了，没什么执念。
唯独卫澜，我不甘心就此错过。
那晚，我求最好的两个朋友教我怎么追女生。
就此开始了对卫澜的漫漫追求之路。
江可可说，女生都喜欢温柔细腻的男生。
得知卫澜胃不好，我一个从未进过厨房的人，学起了煲汤做菜。
我每天变着花样地做营养餐，送到卫澜手里，一连月余。
就在我以为卫澜对我的印象开始好了些时。
才发现其实她一直将我做的饭菜都丢给了流浪狗吃。
听闻这件事，江可可也跟着许随一起气愤。
可看着我难过，他们又说不出话。
良久，江可可眼前一亮。
感情不是靠追来的，是靠吸引说不定卫澜不喜欢居家男友，而是闪闪发光的男生呢
因为这句话，我开始找各种机会散发魅力。
那是我第一次恨自己平生学的太少。
我为她在夜色中独奏大提琴。
带她去骑我自小养大的马。
在滑雪场上一次次地刻滑耍帅……
但不管我怎么做，卫澜始终反应淡淡。
4
深受挫败后，我喝酒解闷。
相熟的朋友都嘲笑我是舔狗，被卫澜吊着。
我弱弱地反驳。
什么舔狗，我明明是犬系男友。
再说了，她吊着我怎么了?她为什么不吊别人呢?还不是对我有感觉。
但显然我的解释没人信服。
而这天忘了是谁攒的局。
肖宇竟然来了我们桌子敬酒。
在江城，肖宇是新来的暴发户，靠灰色产业发家，如今金盆洗手。
江城正经世家很少能看上肖家。
肖宇够不上我们的圈子，所以我虽然知道他，但也很少见。
今天，我头次很认真地打量他，从头到脚。
肖宇被我的眼神吓了一跳，讪笑着开口: 秦少?
我看了多久，他便弓着腰站了多久，不敢动弹。
真不明白，就这样猥琐不堪的人，卫澜到底喜欢他什么?
更让我不理解的是，我究竟比他差在哪?
因为我的发话，肖宇得以在我们包间坐了下来。
他谄媚讨好地看着我们，熟稔地打了个电话，叫来了一众穿着清凉的女生。
秦少，您先选。
他身边的女生闻言便往我身边凑，被我微微后倾躲开。
不用了。
见我兴致缺缺，他也不再强求，自顾自地搂了两个女孩。
一个女孩坐在他的腿上，同他嘴对嘴地喂酒。
而他的手则捏着另一个女生的大腿。
我端着酒杯冷眼看着，心里的火气一点点不断堆叠。
我希望卫澜过得好。
倘若卫澜喜欢的是个比我好的人，我会坦然祝福。
可偏偏，可偏偏她喜欢上的是一个吃喝嫖赌的烂货。
酒过三巡，肖宇放开了不少。
他带来的狗腿子恭维着问起:
肖哥，前段时间的那个女模特呢，那么漂亮怎么不带来了?
听到这，我不由攥紧了手里的杯子。
肖宇靠在沙发上眯着眼。
玩怀孕了，就腻了。
我听说她到处找人，想要找肖哥。
她想让我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想得美。
见肖宇心情不错，那人又开口。
不过虽然是肖哥玩剩下的，但那可是真漂亮啊，兄弟还没尝过孕妇呢。
这句话激起一阵肖宇猥琐的笑声。
他们大肆谈论着如何骗卫澜委身，字字句句都肮脏下作。
比理智更快的，是我的拳头。
肖宇被我掐住了领子，拳拳到肉。
你凭什么那么对她?
他被打蒙了，叫骂着。
可他身边的人看清了是我，却又不敢上前。
感受到胸前大幅度的起伏，我一拳一拳将所有的愤怒与难过发泄而出。
难怪她要我带她见肖宇，又难怪她中药不肯去医院，原来是因为怀了孕。
那样好的卫澜，居然被他如此对待。
直到许随抱着我往开扯，我才恢复些理智。
肖宇被送进了医院。
而我就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上的血迹发呆。
心脏传来一阵沉闷的钝痛。
肖宇是怎么追到她的?
突然被我问及，肖宇的兄弟愣了下。
砸、砸钱啊。
听到这句话，我微微抬起头。
原来她喜欢钱啊，那太好了，正好我有很多钱。
这晚我调来了全城的花，装扮了一辆粉色迈凯轮。
迈凯轮里面装满了散落的现金。
饶是冷淡如卫澜，看到这画面时，也愣住了片刻。
我维持着表面的冷静，衣袖下的手颤个不停。
我不太懂怎么追女孩，但我知道，我想把一切都给你。
面对我的告白，卫澜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就在我以为她终于有所动容时，却引来兜头一盆冰水。
她静静地站着，声线清冷淡漠。
很抱歉。
你的车，你的花，你的钱，还有你这个人，我都不喜欢。
5
包厢里，我仰头喝下杯子里的烈酒。
辛辣的刺激感席卷过喉咙，但仍然抵消不了情绪的低落。
自那日卫澜拒绝我，已经过了月余。
这一个月，我浑浑噩噩，终日醉生梦死。
我以为，自己能尽快调整好自己，早日释怀。
却不想，每一次闭眼，卫澜的身影就会出现在脑海。
再一次，我拿起杯子递到嘴边，却被人一把抢过。
许随一贯沉稳的面容变得怒不可遏。
他将杯子重重放下。
我真不明白那个女人有什么好?能让你变成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
江可可忙将杯子挪得更远，移到我够不到的地方。
秦弋，你清醒点，你和卫澜之间没有可能了。
蓦地听到这个名字，我整个人有些恍惚。
莫名地眼睛有些酸痛，不由捂住了脸。
是啊，我们没有可能了……
泪水打湿了手心。
我总觉得自己似乎要死了，可心脏的刺痛感却又无时无刻地提醒我，我还活着。
大概是情绪有了宣泄口，哭了一场后，我平静了下来。
许随他们说得对，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而不是整日颓废，毁掉自己。
收拾好情绪，我独自从包厢里出来，想去洗把脸。
却在经过转角时，怀里撞进个人。
熟悉的白梅香味萦绕在鼻尖，那张魂牵梦萦的脸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大概是我颓废太久，有些胡子拉碴。
卫澜见到是我愣了下，倏然拽过我的衣领吻住了我。
一时间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唇上温热柔软的触感让我回过神。
这一刻时间仿佛变慢，心跳如鼓，轻而易举地敲碎我艰难找回的清醒。
我们缠绵地吻在一起，身边杂乱的脚步声跑过很多人。
飘飘然中，我似乎听到有人叫喊着要抓什么人。
只是这些都与我无关，这个世界，我只想和卫澜有牵连。
直到周围平静下来，卫澜突然撑着我的胸膛后退。
我按着她的后颈，跟着往前追，却只是擦过她的唇。
够了。
卫澜一把推开了我，神情冰冷，唇瓣红肿。
她又回到了那副淡漠的样子，仿佛刚才的缠绵都是幻觉。
看她转身就要走，我下意识轻轻拉住她的衣袖。
你要去哪?
她触电般地抽回了手，语气疏离。
与你无关。
我怔了下。
指尖温热的触感逐渐冷却。
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突然浮现，有点苦涩。
踌躇良久，我小心翼翼开口: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不知今晚发生了什么，会所外响起了警车的鸣笛声。
卫澜沉默地看着窗外的喧闹，目光深邃，眼里是看不清的情绪。
没关系。
6
我一头雾水地被警察带回了警局问话。
所幸，他们只是简单询问了几句在会所内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员。
待到做完笔录后，警局内已经不见了卫澜的身影。
她大约是在躲我。
我自顾自地走到卫生间，想洗把脸。
冷水的冲刷下，头脑清明了不少。
镜子里，额发和睫毛滴落着水珠，多天没休息好导致眼窝深陷。
整个人看起来颓唐又萎靡。
我就这样撑着洗手台站了许久。
想了很多，最后也只能自嘲地笑笑。
世界终将不会以我的意志向前。
走进男厕，小便池前已经站了人。
我下意识地想离远些，却在走了两步时猛然回头。
那人穿着修身的连衣裙，长发散落到腰间。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视线，她偏头看了眼我。
一瞬间，我像是双腿灌了铅，石化在原地。
卫澜只是淡淡地瞥了眼，就转回头，继续慢条斯理地开闸放水。
眼前的一幕不断冲击我的大脑，大脑一片轰鸣。
我将胳膊掐得青紫，仍旧没有打破梦魇。
与她，或者说是他的初见，到每一次相处，走马灯似的在脑中回放……
此刻我的眼神就像装了导航，不受控制地下移，锁定。
靠
不自觉紧缩的瞳孔和发烫的耳根提醒着我两件事。
第一件，她竟然是个男的?
第二件，他居然比我大?
7
她高冷话少，却长了张惊世绝艳的脸。
我一连追求她几个月，她仍旧不搭理我。
直到一天，我在男厕碰到了卫澜。
她正穿着裙子，慢条斯理地开闸放水。
我当场石化。
第一眼，他竟然是男的?
第二眼，他居然比我大?
那天，我落荒而逃，彻底从卫澜面前消失。
却不想再见时，被他堵在墙角，掌住了腰。
见我跑什么?不是说喜欢我?
转过去，放轻松，有点疼是正常的。
1
再一次，我发给卫澜的消息宛如石沉大海，没有一丁点回应。
一群朋友围着我吵吵闹闹。
堂堂小秦总也会有魅力失效的一天。
我无视他们的嘲笑。
抱着手机，一个劲看着毫无动静的聊天框。
你们懂什么?我查过了，她那个星座就是不爱聊天。
那得多不爱聊天，三天不回消息?
被人无情揭穿，我继续嘴硬:
万一她在忙呢?万一她真的没看见，消息被顶下去了呢?
回答我的，是一众人的白眼。
他们的沉默震耳欲聋，却刺眼难耐。
我仰头喝了杯酒。
辛辣刺激的酒液滑过食管，一遍遍冲刷心里的忧愁。
别管了，我有我自己的节奏。
因为这句话。
那晚，我喜提了个外号: 节奏大师。
一晚上，一群人打着祭奠我夭折的爱情的旗号，不断来找我碰杯。
或许是心里说不出的烦闷和酸涩，我来者不拒，一杯杯地喝。
直到酒劲上涌，有些头晕目眩时。
手机微妙地震动了下。
特意设置的提示音告诉我，卫澜回了我消息。
虽然只是很简短的一句: 你是江城秦家二少?
但足以让我心情大好。
看到我热情的回复。
发小许随冷眼撇我，一掌拍在我后脑勺。
你个傻子看不出她是看中你身份吗?
我还沉浸在卫澜答应我邀约的欣喜中，有些不以为意。
起码我能有她看中的，这不好吗?
许随的脸阴沉得像要滴下水来。
死恋爱脑，你真是被女人冲昏头了。
或许吧。
或许我早从第一次见卫澜开始就喜欢她到昏了头。
记忆里第一次见卫澜时，
她坐在挤满人的卡座里，端着酒杯，不知在想什么。
那并不是个显眼的位置。
可莫名我一眼就看到了她，再也挪不开视线。
或许是灯光都额外偏爱她，独独为她圈出一小片光来。
她整个人笼罩着朦胧的光晕。
犹如洛神降临，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此刻耳边响起发小江可可的劝慰。
秦弋我们都知道你是第一次喜欢一个女生，但卫澜对你大概率只是玩玩……
包厢里吵闹，她的话忽远忽近，听不真切。
但那一刻，我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在讲话。
我天生就是被玩的，给她玩会怎么了?
2
为了和卫澜更好地约会，我包场了家日料店。
连餐厅里装饰的花束都是我提前订好，空运而来的。
尽管做足了万全的准备，见到卫澜的那一刻，我仍然紧张。
她仍旧是面无表情地落座，一如既往的高冷话少。
感受手心有些汗津津的，我扯起笑容，尝试引起话题。
但卫澜始终兴致缺缺。
大部分时候沉默，只偶尔不咸不淡地嗯两声。
直到一顿饭吃完，摒退了厨师，
她才终于看向我，说出了今天第一句完整的话。
你认识肖宇吗?
见我思索，她直视我的双眼。
你贵为秦二少，肖宇自然是见过的吧?
不得不说卫澜长了张惊世绝艳的建模脸。
既有女性的柔媚明艳，又带着点男性的英气俊朗。
连带着她说这话时，微微上挑的眼角，都带着股莫名的蛊惑。
江城就这么大，肖宇我虽谈不上熟悉，但自然见过的。
听到我的话，她的眼睛亮了下，
宛如只小狐狸一般凑到我面前，笑得狡黠。
那你带我去认识他好不好?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冷白梅香，隐隐约约，却又无孔不入。
心间的那点醋意让我嫉妒发疯，可对上她却又说不出拒绝来。
为什么想要认识肖宇?
只是我的话刚说完，却发现卫澜突然浑身发烫。
她想站直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踉跄。
我伸手扶她，被一把推开。
你给我下药?
卫澜整个人烧得通红，咬着牙问我，连声音都硬朗了不少。
我疯狂解释，却怎么也说不清。
手机突然收到消息。
送给秦少的小礼物，盼今晚抱得美人归。
信息来自圈子里一个臭名昭著的朋友。
在内心问候那个人祖宗十代后，我提出送卫澜去医院。
内心更是欲哭无泪，估计经此，卫澜再也不想看见我了。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卫澜拒绝了，而是让我送她去酒店。
她弓着身子，一手紧紧抓着桌角，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因为没力气走路，她半靠在我身上。
但不知道她口袋里装了什么，总有东西硬邦邦地硌着我的侧腰。
还没和女生如此亲密过。
炙热的呼吸不断喷洒在我的脖颈，连带着我也脸红。
直到抵达顶楼的套房，我急忙送她进房间。
却在一进门时被人抵在了门上。
一只纤瘦的手轻而易举地拽开了我的衬衫扣子，探了进去。
大概是我身上凉，让卫澜发出一声慰藉的喘息。
她似乎失去了理智，眼神晦暗不明，眼尾泛着薄红，手却有力地刮蹭过我的腰线……
迷迷糊糊间，我被动承受着卫澜往我身上蹭。
渐渐地，却觉出些不一样来。
不对啊。
她现在干的这些，好像是我该干的吧。
但卫澜此刻神志不清。
秉持着尊重女性，不乘人之危，我开始想办法让她恢复理智。
我从未想到一个女生的力气能有这么大。
当我将卫澜往浴室带时。
她的手仿佛就像烙铁一般，焊在了我腰上，难以撼动。
直到她将我摸了个遍后，我才终于将人放进了浴缸里。
或许是冷水的刺激，卫澜的理智回来了几分，不再闹腾。
而我浑身湿透地垂头坐在浴缸边，默默消化被她摸出来的火气。
良久，听着身后的气息逐渐平稳。
我沉默了半晌，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想问的话。
为什么要通过我见肖宇。我顿了下，你喜欢他?
身后陷入了长久的安静中。
久到我以为卫澜不会回答我。
几不可闻的一声嗯，清晰地在浴室中回响。
3
那天，我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走出酒店的。
只是胡乱地用外套裹住湿透的衬衫。
站在江边吹了会儿风。
最后对着江面的波涛骂街。
靠肖宇他凭什么啊
直到江可可和许随来接我时，我已经被冻得眼泪汪汪。
江可可给我裹了层薄毯。
约会怎么约成这样啊?
我坐进车里抽烟，看了眼头顶酒店的顶楼，只觉得内心的酸涩感快要麻痹掉心跳。
她有喜欢的人了。
说出这话时，声音透着哽咽。
每一个字都重重地反复碾压过心脏。
许随顺着我的视线撇了眼，冷哼。
我早就说了，她就是想利用你。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重新燃起了斗志。
我这一生该有的都有了，没什么执念。
唯独卫澜，我不甘心就此错过。
那晚，我求最好的两个朋友教我怎么追女生。
就此开始了对卫澜的漫漫追求之路。
江可可说，女生都喜欢温柔细腻的男生。
得知卫澜胃不好，我一个从未进过厨房的人，学起了煲汤做菜。
我每天变着花样地做营养餐，送到卫澜手里，一连月余。
就在我以为卫澜对我的印象开始好了些时。
才发现其实她一直将我做的饭菜都丢给了流浪狗吃。
听闻这件事，江可可也跟着许随一起气愤。
可看着我难过，他们又说不出话。
良久，江可可眼前一亮。
感情不是靠追来的，是靠吸引说不定卫澜不喜欢居家男友，而是闪闪发光的男生呢
因为这句话，我开始找各种机会散发魅力。
那是我第一次恨自己平生学的太少。
我为她在夜色中独奏大提琴。
带她去骑我自小养大的马。
在滑雪场上一次次地刻滑耍帅……
但不管我怎么做，卫澜始终反应淡淡。
4
深受挫败后，我喝酒解闷。
相熟的朋友都嘲笑我是舔狗，被卫澜吊着。
我弱弱地反驳。
什么舔狗，我明明是犬系男友。
再说了，她吊着我怎么了?她为什么不吊别人呢?还不是对我有感觉。
但显然我的解释没人信服。
而这天忘了是谁攒的局。
肖宇竟然来了我们桌子敬酒。
在江城，肖宇是新来的暴发户，靠灰色产业发家，如今金盆洗手。
江城正经世家很少能看上肖家。
肖宇够不上我们的圈子，所以我虽然知道他，但也很少见。
今天，我头次很认真地打量他，从头到脚。
肖宇被我的眼神吓了一跳，讪笑着开口: 秦少?
我看了多久，他便弓着腰站了多久，不敢动弹。
真不明白，就这样猥琐不堪的人，卫澜到底喜欢他什么?
更让我不理解的是，我究竟比他差在哪?
因为我的发话，肖宇得以在我们包间坐了下来。
他谄媚讨好地看着我们，熟稔地打了个电话，叫来了一众穿着清凉的女生。
秦少，您先选。
他身边的女生闻言便往我身边凑，被我微微后倾躲开。
不用了。
见我兴致缺缺，他也不再强求，自顾自地搂了两个女孩。
一个女孩坐在他的腿上，同他嘴对嘴地喂酒。
而他的手则捏着另一个女生的大腿。
我端着酒杯冷眼看着，心里的火气一点点不断堆叠。
我希望卫澜过得好。
倘若卫澜喜欢的是个比我好的人，我会坦然祝福。
可偏偏，可偏偏她喜欢上的是一个吃喝嫖赌的烂货。
酒过三巡，肖宇放开了不少。
他带来的狗腿子恭维着问起:
肖哥，前段时间的那个女模特呢，那么漂亮怎么不带来了?
听到这，我不由攥紧了手里的杯子。
肖宇靠在沙发上眯着眼。
玩怀孕了，就腻了。
我听说她到处找人，想要找肖哥。
她想让我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想得美。
见肖宇心情不错，那人又开口。
不过虽然是肖哥玩剩下的，但那可是真漂亮啊，兄弟还没尝过孕妇呢。
这句话激起一阵肖宇猥琐的笑声。
他们大肆谈论着如何骗卫澜委身，字字句句都肮脏下作。
比理智更快的，是我的拳头。
肖宇被我掐住了领子，拳拳到肉。
你凭什么那么对她?
他被打蒙了，叫骂着。
可他身边的人看清了是我，却又不敢上前。
感受到胸前大幅度的起伏，我一拳一拳将所有的愤怒与难过发泄而出。
难怪她要我带她见肖宇，又难怪她中药不肯去医院，原来是因为怀了孕。
那样好的卫澜，居然被他如此对待。
直到许随抱着我往开扯，我才恢复些理智。
肖宇被送进了医院。
而我就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上的血迹发呆。
心脏传来一阵沉闷的钝痛。
肖宇是怎么追到她的?
突然被我问及，肖宇的兄弟愣了下。
砸、砸钱啊。
听到这句话，我微微抬起头。
原来她喜欢钱啊，那太好了，正好我有很多钱。
这晚我调来了全城的花，装扮了一辆粉色迈凯轮。
迈凯轮里面装满了散落的现金。
饶是冷淡如卫澜，看到这画面时，也愣住了片刻。
我维持着表面的冷静，衣袖下的手颤个不停。
我不太懂怎么追女孩，但我知道，我想把一切都给你。
面对我的告白，卫澜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就在我以为她终于有所动容时，却引来兜头一盆冰水。
她静静地站着，声线清冷淡漠。
很抱歉。
你的车，你的花，你的钱，还有你这个人，我都不喜欢。
5
包厢里，我仰头喝下杯子里的烈酒。
辛辣的刺激感席卷过喉咙，但仍然抵消不了情绪的低落。
自那日卫澜拒绝我，已经过了月余。
这一个月，我浑浑噩噩，终日醉生梦死。
我以为，自己能尽快调整好自己，早日释怀。
却不想，每一次闭眼，卫澜的身影就会出现在脑海。
再一次，我拿起杯子递到嘴边，却被人一把抢过。
许随一贯沉稳的面容变得怒不可遏。
他将杯子重重放下。
我真不明白那个女人有什么好?能让你变成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
江可可忙将杯子挪得更远，移到我够不到的地方。
秦弋，你清醒点，你和卫澜之间没有可能了。
蓦地听到这个名字，我整个人有些恍惚。
莫名地眼睛有些酸痛，不由捂住了脸。
是啊，我们没有可能了……
泪水打湿了手心。
我总觉得自己似乎要死了，可心脏的刺痛感却又无时无刻地提醒我，我还活着。
大概是情绪有了宣泄口，哭了一场后，我平静了下来。
许随他们说得对，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而不是整日颓废，毁掉自己。
收拾好情绪，我独自从包厢里出来，想去洗把脸。
却在经过转角时，怀里撞进个人。
熟悉的白梅香味萦绕在鼻尖，那张魂牵梦萦的脸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大概是我颓废太久，有些胡子拉碴。
卫澜见到是我愣了下，倏然拽过我的衣领吻住了我。
一时间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唇上温热柔软的触感让我回过神。
这一刻时间仿佛变慢，心跳如鼓，轻而易举地敲碎我艰难找回的清醒。
我们缠绵地吻在一起，身边杂乱的脚步声跑过很多人。
飘飘然中，我似乎听到有人叫喊着要抓什么人。
只是这些都与我无关，这个世界，我只想和卫澜有牵连。
直到周围平静下来，卫澜突然撑着我的胸膛后退。
我按着她的后颈，跟着往前追，却只是擦过她的唇。
够了。
卫澜一把推开了我，神情冰冷，唇瓣红肿。
她又回到了那副淡漠的样子，仿佛刚才的缠绵都是幻觉。
看她转身就要走，我下意识轻轻拉住她的衣袖。
你要去哪?
她触电般地抽回了手，语气疏离。
与你无关。
我怔了下。
指尖温热的触感逐渐冷却。
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突然浮现，有点苦涩。
踌躇良久，我小心翼翼开口: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不知今晚发生了什么，会所外响起了警车的鸣笛声。
卫澜沉默地看着窗外的喧闹，目光深邃，眼里是看不清的情绪。
没关系。
6
我一头雾水地被警察带回了警局问话。
所幸，他们只是简单询问了几句在会所内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员。
待到做完笔录后，警局内已经不见了卫澜的身影。
她大约是在躲我。
我自顾自地走到卫生间，想洗把脸。
冷水的冲刷下，头脑清明了不少。
镜子里，额发和睫毛滴落着水珠，多天没休息好导致眼窝深陷。
整个人看起来颓唐又萎靡。
我就这样撑着洗手台站了许久。
想了很多，最后也只能自嘲地笑笑。
世界终将不会以我的意志向前。
走进男厕，小便池前已经站了人。
我下意识地想离远些，却在走了两步时猛然回头。
那人穿着修身的连衣裙，长发散落到腰间。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视线，她偏头看了眼我。
一瞬间，我像是双腿灌了铅，石化在原地。
卫澜只是淡淡地瞥了眼，就转回头，继续慢条斯理地开闸放水。
眼前的一幕不断冲击我的大脑，大脑一片轰鸣。
我将胳膊掐得青紫，仍旧没有打破梦魇。
与她，或者说是他的初见，到每一次相处，走马灯似的在脑中回放……
此刻我的眼神就像装了导航，不受控制地下移，锁定。
靠
不自觉紧缩的瞳孔和发烫的耳根提醒着我两件事。
第一件，她竟然是个男的?
第二件，他居然比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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